文/浪迹天涯

刚开学这几天,雨,一直下。摇曳的树枝带给人爽朗的清凉,枝头悬挂着的几片枯叶也随风而逝。眼看着黄土高原炎热难耐的夏天就要熬过去了,只是这接踵而来的几次降温,让空气中残留下不尽的闷湿,也罢,忍着忍着,秋天的气息也偷偷地溜混进人群。尚静坐在教室东北角靠窗户的位置,右手支撑着下颚,视线总喜欢停留远方。此刻想象自己是片枯叶倒还洒脱,呵呵,连自己都觉得可笑。不过这场秋雨着实让人增添了几分厌烦。高一开课也快一个星期了,尚静回想自己好像每天都按部就班,浑浑噩噩的样子,看着和别人一样,却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下午放学后,她想一个人到处转转,于是提起水壶想要去打点热水。她和舍友住在新校区的前门,旧校区坐落在新校区的后门,这段时间新校区还没有开始提供热水,尚静想打热水必须从新校区穿过到旧校区才有。这个时候,昏黄的路灯肆意的点缀着柏油马路,低凹的水坑调皮得让人好生无奈。细数着两侧路过的梧桐,才发现,这条路的尽头,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旧校区现在基本已经被废弃,除去白天偶尔有人来打热水,夜间几乎很少有人会路过,就连仅有的一盏路灯都不再通电了。尚静她们从开学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用热水器烧水,还没有来过这里打水。当丝丝夜风拂过脸颊带来飕飕寒意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此刻一个人在这里还真有点怵。借着微弱的手机光她尝试着往水壶里面灌水,热水溅到手上,脸上都是,也像是没有多少感觉,等到水灌满便小心翼翼提起水壶往回摸索着走,刚出旧校区,尚静立马放下水壶,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这会才觉得整个新校区路边的灯光原来是如此的温暖。
‘‘尚静,咦—————?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出来打水?’’尚静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大男孩很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能是感觉他长的挺帅,多看了几眼,想来应该不是一个班上的,‘‘我闲来无事可做,出来走走,顺手打点热水回去,嘿嘿!”说着尚静右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脸颊边的红晕描画出了她此刻内心的紧张,像是感觉到了对方毫不避讳的眼神,背后的右手指间掐了又掐,要庆幸的是这会儿黑夜读懂了她的尴尬,微微渲染了些许朦胧
范封看着眼前这个羞涩腼腆的女孩,明显地感觉到了她不安,反而装作自己毫不知情,察觉到她的几次偷窥打量的目光,看着她环视周围急于和他撇清关系,感觉到她内心似乎又平添了些许紧张,是想溜却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唐突,那股暗暗隐忍的憋屈劲——范封觉得他要是再逗这姑娘,他都要忍笑忍到内伤。装作不经意,他捋了捋自己的发型,上半身敏捷地向前挺了挺,亮炯炯的黑眸眨了眨,薄唇淡淡地说,‘‘回头见’’。尚静窘迫地提起水壶,郑重的抬了抬头,轻轻地道了句:‘‘我先走了!’’匆匆离开。范封嘴巴略微扬起弧度,余光静悄悄地追随着那抹略显狼狈又有些滑稽的倩影,浑然不觉自己像个偷窥者,想起星期三语文老师朗读的:‘‘我是人间生长的一株绛珠草,风雨飘零时自离恨天落下种子,饱食蜜青果,饮惯愁海水,从此天涯海角我开始流浪,日月轮回里,少了些许等待,多了几分寻找,还有一丝守候。怀着三生石畔的雨露之恩,不知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木石之约,这一世,我愿倾尽泪泉,只为和你在最美的年华相遇……’’范封不知道这份欣赏从何时开始萌芽,只是潜意识觉得自己想要靠近她。
尚静她们一起初中到高中还在一个班的就三个女生,所以就愉快的决定成为舍友。她们的宿舍是个四十平方米的出租屋,没有独立的厕所,房子外围是用葡萄架子包裹着,房子整体要比一般的屋沿低出一截,又是一楼,太阳光很难晒到屋内,所以房子里面经常很潮湿,隔三差五就得把东西拿出来晾晒。而这所房子唯一的优势就是离学校特别近,方便。为此权衡利弊最终还是选择了它。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也终于挨到高中生活的第一个周末,想想人只有拥有了一颗不用羁绊的心才是真正的自由。这一周尚静她们商量好了决定都不回家,彻底收拾他们的宿舍.主要因为床的问题,房东为了节省成本,只做了一张床,房间也只能摆下这一张略大的床。可三个人的褥子薄厚很是差别,床垫高低不一,她们折腾了半天还是很奇怪。后来尚静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有些不耐烦,胡乱的把她的东西摆弄后,就懒得再去搭理。想起盆子里面还堆着她上礼拜换下来的衣服,2 (131)无奈的端起盆去了水池边。屋子里的赵雅楠摇了摇头,深深的呼了口气,和孙曼大眼看着小眼,也无趣极了。赵雅楠把她的床面铺平整后再往床单上铺了一层薄巾,恰好盖住床边能坐一个人的位置,她的床单被罩夸张了所有少女的公主梦。整个大床孙曼和尚静床单被罩要素净一些,要再仔细看孙曼的床单略微简单有些浅灰色,暗淡了不少,尚静的床单颜色能大气一些,给人一种阳光、温暖、舒适的感觉。衣柜里赵雅楠五颜六色的衣服把孙曼和尚静的仅有的两身替换衣服排挤到了角落,书桌上堂而皇之的摆放着赵雅楠的护肤品,还有鞋柜……整个房间明显的笼罩着一股怪异,也勉强还能凑合的看得过去。
这个时候水龙头的水,刺骨的冰凉,尚静打开水龙头,眼巴巴的看着脸盆里面的水不停往出溢,却欠揍的摆出懒洋洋的样子。她不知道隔窗观望的房东老太婆这会强忍着怒气,龇牙咧嘴,已经给这个新住进来的女孩记上了一笔。而尚静看了多时也还是不愿把手放进盆里,最后她把宿舍暖壶提出来,对好温水磨蹭了半天才得以终结。抬头看着远方天边弥留着夕阳的余晖,真想伸手捻上一丝一缕,好好珍藏。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尚静又想去老校区打热水了。孙曼看到她的动作,便主动一起出门。打完水回来时,孙曼突然激动的对尚静说,她看见了老朋友,让尚静原地等她,她要去打声招呼,尚静还没见过孙曼如此失态过,只是觉得很是诧异,没等到她回过神来孙曼一溜烟似得就不见踪影。
尚静一边哀嚎一边提起水壶往离她最近的梧桐树底下挪去,找了一个比较显眼的地方站着,往四周瞅瞅,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要等的人还是没有出现,郁闷的踢起脚边的石子。‘‘尚静,不回宿舍都这么晚了!’’赵雅楠漫不经心地嗔笑道,兰花指灵活地拂过发梢,一双丹凤狡猾得挤弄着,一系列娇作浑然天成,倒有几分娴熟,多一分就太过于妖娆,少一分又缺少了丝柔美。尚静直接忽略了她心中对赵雅楠深深的鄙视,给孙曼发了条短信,毫不客气的把水壶递给赵雅楠,心中舒坦多了。
‘‘尚静,你又去打水了,每次见你,你都打水,不嫌累你也不嫌烦?’’范封略带责问的说着,没有注意到自己熟悉的语气夹杂了多少宠溺,顺手提起了尚静两只手里的暖壶,没察觉到这太过平常的动作就像是对方是自己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尚静包子脸一瞬间红的火热,那双杏眸尴尬的挤弄着,忐忑的瞄了一眼赵雅楠,两只空落的手不知道到底要放到哪里才合适,樱桃小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来掩饰。‘‘范封,真的是你!范封,我刚看你打篮球,好帅!你投球的瞬间我屏住了呼吸,啊,不行不行,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怎么办——’’赵雅楠兴奋得手舞足蹈,十足像个尝到甜头的奶娃娃,可能也是这样,她没有发现尚静和范封两人窘迫的神情,不以为然得笑开了花,逗得他们都笑了。尚静后知后觉得提起赵雅楠遗忘在一旁的水壶,自然而然的跟在赵雅楠和范封后面,听着他们欢声笑语,就像热恋中的男女,这一切似乎与自己格格不入,低头的刹有那么一丁没落转瞬即逝。她不知道她刚才的表现早已经被一直注意她的范封扑捉,也因此范封笑的更加肆意阳光,赵雅楠看着范封更加乐不思蜀了,尚静一只意兴阑珊的跟着。只是他们没有发现,在他们走后角落闪出的黑影,压抑不住在抽泣,衬得两侧空荡的梧桐格外孤单。
赵雅楠回到宿舍就开始八卦范封,恨不得追究到他祖宗八代,还提了几个白痴的问题,尚静简单的敷衍着,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见,也就不了了事了。孙曼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来了,噙着一双红肿的水蜜桃,没有只言片语,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本有些封旧的记事本,浅浅淡淡的写下盈盈往事。是夜,不知深了几更,床上辗转反侧的人不知又熬到了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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